第十四章第七节晚霞映红西山

朱绍希老师是一位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老教师，尽管年逾七旬，却是接连三两节课站在讲台上还嫌不过瘾，登个五楼六楼，连大气都不喘。头发虽然少去了几根，但是饱饱满满的一张脸，从里到外的放出光亮来。上课了，特别有精神，下课了，精神还特别好。校园里有一位二十七岁的年轻教师不服气地对朱老师说；“您都七十二岁了，还这样硬硬朗朗的，课里课外，上楼下楼，小伙子一般。您老看看我，满打满算才二十七岁吧，但几节课一下来，去食堂了，竟连饭都懒得吃。
  朱老师听了，用中气很足的声音爽爽地笑了几声说道：“年轻人，不着急，等你也熬到七十二岁的时候，也就和我一样了。”
  不得要领的年轻教师看了看朱老师，又看了看自己，大惑不解地问：“怎么才能和您一样啊？”
  笑咪咪的朱老师说：“很简单，饭一口一口地吃，路一步一步地走，书一节一节地教，到七十二岁了，也许比我还强呢？”说到这里，朱老师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说：“当然，到了七十二岁，还得要有运气，能遇上像总校长张文彬这样的贵人。我这个岁数了，不但给我书教，而且还像共产党给香港、澳门特区一样把特殊政策给了我，“高度自由，高度自治”的特殊政策，让我在西山学校心情特别地好，心情好了，健康就有了，健康有了，书也就教好了。”
  对自己的晚年能不能遇上类似张文彬校长这样的贵人了，年轻教师没有信心，不无沮丧地说：“张文彬，全世界才一个，朱老师遇上了，我就没有了。”
  这时，朱老师说要给这年轻教师一个“秘诀”，说道：“那你就一直跟着张校长不放，到了七十二岁了，还跟着，你不就一辈子都遇上了贵人，比我还强呢？”
朱绍希老先生是怎样走进西山的呢？
  张文彬正因为自己没有太多知识，因此就特别的需要知识，当听说朱绍希老先生二十年前就评上特级教师，还是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而且是把书教到哪里，哪里的学生就出类拔萃。如此高水平的老教师不可多得呀！于是没等介绍的人把话说完，就连声说：“赶快请！赶快请！打破年龄框框，按特例请进西山。”
  朱老师进了西山之后，人们才知道，朱老师不但在各所公立学校亲手教出了成千上万的学生，而且还把四个子女先后送进浙大、武大等名牌大学，且还关注他们进大学后的学业长进情况，鼓励他们一步一台阶。今天，朱老的四个子女都成了博士和高等学府的教授和政府政要。而今，定居在美国休斯敦的大女儿已成为美国休斯敦地区不可多得的计算机专家。大女儿多次请老父亲去休斯敦安享晚年。小女儿则在武汉大学幽静的校园一角给老父亲置办了别墅式的居所，已在湖北省政府为官的小儿子也期盼老父亲能到自己跟前来，给他一个尽孝的机会……而他们的老父亲，不但国内的省政府大院、学府小楼请不动。就是连人们为之趋之若鹜的美国休斯敦，对朱老师来说也没太多的诱惑力，却就是这个西山学校倒是让朱老先生情有独钟，自年初踏进西山之后，不仅自己在学校安营扎寨，还把老伴从湖北接来，专门负责打点好自己的饮食起居，以便让自己专心致志地上好学校的课。
  一日，朱老夫妇在校园大道上散步时的对话，道出了朱老潜心于西山的原委。
  朱老无限感慨地对老伴讲了长长的一段话：“我是二十三岁从华中师大毕业后去教书的，你帮我算算，很快就五十年了。在这五十年的时间里，在公立学校三十七年挪来调去，到底呆了几所学校不再算它。就是九五年退休后这十几年间，我在湖北、浙江、广东、福建四省的民办学校，也转了七八所学校。无论公立还是民办，就没有见过一个像西山张文彬校长这样的老板，他图的不是钱，他办学校就两句话，一为国家，二为孩子。”
  校园里，不断有教师和学生问候朱老师，朱老师一一礼貌地还礼致意。便与老伴有意弯进了校园一处较为僻静的路。又接下了自己的话：“你不是常常唠叨着让我回去吗？还说而今儿女们国外的国外，国内的国内，都很好，根本就不缺这几个钱。这话是没有错，但面对张文彬校长这样重教疏财的人，我想帮帮他，真的想帮帮他。”
这时，老伴插了一句话说：“你都七十多岁了，还能帮人家多久呢？”
  “不，能帮多久就帮多久，我不相信三五年后，我就上不了讲台了，我想再来一个十年八年的没有问题。”
  老伴一听还真有点着急，说：“你还真以为自己年轻呀？”
  朱老仍然自顾自地憧憬道：“要真还能在西山三年五年，这西山又要变模样了。”
  这时，朱老夫妇已漫步在初中部大操场顶部的路上，朱老放眼展望那宽宽阔阔的塑胶操场和触目所见的一幢幢崭新的楼房。伸出手，摆了摆，很激情地说：“你看看，这一片，原本就是山，荒山野岭，短短三五年时间，变成了这么美丽的校园，张文彬校长就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
  这时又有学生向朱老师问好，朱老师点头致意着。学生走过去之后，朱老师提议在操场左边高耸的台阶上坐坐。老伴响应道：“那就坐坐吧。”
坐下来后，朱老还收不住前面的话题：“一次，听到高中部方火林说的有关高中部五次搬家的经历，我就很感动，愈发觉得张文彬此人了不起。”
  “你说过的，每次大搬家都是一次大发展嘛！”
  “对，大发展！”朱老似乎在数着自己的“家珍”。很是豪情地说：“从最原始的简易活动房搬到原小学部的教学楼，又从小学部教学楼前面搬到小学部后面的教学楼，再从小学部教学楼后楼搬到现在科技楼前面的教学楼，第四次则从科技楼前面的教学楼搬到现在的初中部教学楼，第五次才从现在的初中部教学楼搬到如今我朱某上课的高中部。”
  “搬一次就变一次，搬一次学校就大了一圈”，老伴也来了一两年了，就在短短的一两年中，就新崛起了一个高中部，看到自己的先生那般的激情，自己也受到了感染。
抑制不住自己激动情绪的朱老接住老伴的话说：“三句话，一年一小变，五年一大变，十年就出现了巨变。就从这个‘变’字上，就足以看出张文彬校长办学校不是为自己赚钱，而是为了学校的逐步发展。而今又在江西南昌的进贤县办起西山分校，单那一个分校，就花去了张校长一个多亿！”
  老伴说：“听说就这里立起来的新高中部，也花了他八千万近一个亿。到处办校，到处投资，他真是一个干事业的人哪！”
朱老又动了情：“西山为什么能从初始的二十个学生增加到今天的一万多名？就张校长常说的那句话：一切为了孩子！这就是精神，这就是境界。面对这样的一个办学人，我不帮他，帮谁？他张校长有大境界，我朱绍希总得有小境界吧。”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朱老的老伴当然明白先生说这一大堆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就爽快地表了个态：“行啦，你就帮吧，你帮多久，我陪多久，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哪还敢有意见，都要给老伴鞠躬致谢了。”
老伴再一次问：“美国休斯敦的大闺女、大女婿的邀请回了吧？”
朱老忙说：“回了，回了。”
  “黄岗中学的二闺女，武汉大学的三闺女，省政府的小儿子的要求也回了？”
  “回了，回了。”
  “蕲春老家那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就让它空着？”
  “空着，空着。”
  “咳！咳！朱老你呀！”
  朱绍希哈哈笑起来，对老伴说：“怎么样，有点境界吧！”
  “何止境界，整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老‘傻子’呀！”
  “甘当‘傻子’，甘当‘傻子’！”
  ……
  湖北长江边历来经济和文化都很发达很活跃，蕲春县是很有文化底蕴的，古时就因诞生出名医李时珍而扬名。后来，又因得风气之先而地灵人杰，厚厚的蕲春县县志记载着各个年代所出现的各个杰出人物。就是新中国成立后，蕲春县还成为全国知名的教授县，因为单就五十年代评定的为数不多的教授中，单一个蕲春县就占去八十多个，不得不让世人刮目相看。
  无论古时蕲春县成就了李时珍，还是现代被世人誉为教授县，必是蕲春这个地方有着不同于别地的灵与杰，大凡灵杰之地诞生的子民也必有境界。朱绍希老先生能有着如此不凡之举，大概也是凡人们所不可企及的境界吧！
  西山之所以是今天的西山，是张文彬的超凡境界和超凡胆识。
  西山之所以是今天的西山，又是有着诸多像朱绍希老先生一样具有超凡境界的人！

更新时间：2015-11-04 18:40:46 ｜阅读：次｜编辑：张越